佳作传观梁震藏地情歌上

前行低海拔之呢喃

这些年,我们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相识或者不相识的风景。比如四川的炉霍县、德格的更庆镇,青海的玉树州、西宁的青唐,或者宁夏的朝那城。但是并不包括八廓南街16号,以及扎什伦布寺殿顶上的三千日照。我说,是不是卓玛的歌声太美丽了,让我想都不想就忘记了行囊。

把胸膛完整打开,毫无保留地呈现我的肺腑。不仅仅是因为在高维度的幻想中缺氧,过往的梦如金刚菩提般闪光。我甚至不想再呼吸得更多一点就要出发,草甸、糌粑、酥油、客栈……在接触藏地密码之前,有人一遍遍整理心情。一张载有入藏行程的纸片反复装入背包,有时恬静,有时澎湃。

年七月,是第几行已经不再重要。画家打算在更高的地方跌落,一些与中国画无关的东西。书法家的唇色,诗人的呢喃,以及三两只南燕在北上前没完没了的彷徨。我们像一群陌生人在熟悉的街角狂欢,为了亲人或者家事,想着各自的爱人。海拔米以上的高空,那里肯定会有小石子沉入海底的斑斓。

我想现在就挥霍完我的墨水,不再吝啬这些年月虚度过的时光。要么打开一本尘封的书卷,寻找丧失已久的小忧伤。可心情始终在哗啦啦作响,我想找来几枚祖传的银器,它们可能是通向青藏高原某个宝地的钥匙。或者我需要去某个高度去认识一些陌生的人事,在藏红花的簇拥下渡一个劫。夏雨落了一夜,闹钟声翻动着风月,我喋喋不休地和自己缠绵着对中华屋脊的向往。

寅时,镜子里的那个陌生人问了我一声,为什么是西藏?大片的幸福一直莫名地在角落走来走去。我深呼吸,并且为此措手不及。

拉萨以东

藏戏、赛马、酒歌。这里是反复给我旗袍般晕眩的高海拔江南。我想说,如果林芝是个姑娘,我想反复与她搭讪,我想反复走近她。山清水秀,或者青眉黛目。总之我开始难以自控,胸有层云万千。

这个时候我挺难为情的,要么我就直接滴进湛蓝的错高湖,融为她身边的一滴水,这样也好。要么我就沉入迷离的尼洋河里,静静地,静静地,如你所知,在这里做一颗水底的小石子我死也愿意。

这一整个午后,我都在八一镇的阳光下走来走去。有时候我离喜马拉雅山脉近点,有时候离念青唐古拉山脉近点。我被神话、传说、图腾和崇拜所簇拥,心猿意马。一会儿想围着野牦牛跳舞,一会儿又想对藏香猪歌唱。或者我也想绕着南迦巴瓦峰作一个奇特的马蹄形回转。我知道雅鲁藏布江不会笑我,它只会向南狂奔,并且沿途随手描绘神秀。

赞美。一切的赞美已经不能单单盘绕在胸间。在太阳宝座之地,它们蔓延,它们流淌,

它们像彩虹倏地喷薄,却单单停留在林芝的水色山川,仿若伸手可触。

我明白,这一切与西古柏无关,与喜玛拉雅冷杉无关,与树蕨和杜鹃也无关。直到甘丹寺的烟火把一个路人照亮,这一纸藏地情书我念一整个晚上也念不完。

大昭寺的戒指传说

一句诺言,从年前飘落眼前。这巨大的图腾散发异域古老的沉香。无法想象当年的湖光,是怎样点燃松赞干布眼中炽热的遐想。戒指沉入湖底,斑驳的石阶一点点退去,像壁画上的辉煌淡却思念的光芒。虔诚的人们在反复咏唱,那熟悉的场景足以把我灌醉三场。八角街的气味,微醺的酥油芳香,以及在角落的唐卡里安静等待的护法神。一句禅音,醍醐灌顶般催醒一个人的春天,藏地的阳光从头顶三尺神秘泄落。

我以为每一个人都是安静的佛陀,至少在来时的路上我这么认为。当牧民灿烂的笑容凝固成格桑花香,我默默地在一个角落伫立。但内心暗喜,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至少我以为我在阳光中飞进了金碧辉煌。我的梦想,我的漂泊,我的沧桑,这一刻全部在阳光下的金顶上辗转,沸腾,飞散。

日食三餐,夜眠八尺。感谢五欲世界遍地火焰的今天,我反复遭遇了温暖和清凉。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也许宇宙就是矛盾的,也许我就是你的。

那么,我要说多少遍我爱你,才能解答祥麟法轮上转动的爱情符号与密码。我这一生要走多长的路,才能真正的走近你,走近自己内心的湖。我可能会爱上这里,我的眼睛和灵魂在这里,我的伊克昭庙,我的山羊和土地。我又可能会在这里死去。会盟碑下,也许没有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但我会一直在这里。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以为我找到家了。有戒指的地方就有爱情,有爱情的地方就会有家。

我可能会在这里死去。暮色下的大昭寺,也许眼睛和灵魂都不在了,但我会一直在这里。

南迦巴瓦峰

三十年来,我一直想做一个有用的人,怀揣一本经书,斜插一柄木剑。我想在江湖上做一些事,写一些孽债,路过一些风景。或者,收留一匹有个性的烈马。哪怕最后迷途在沙漠,成就最后一道落难的炊烟。这一切的梦想在遭遇南迦巴瓦峰的当晚,戛然而止。失语,已然不能解释我们当时的惘然,像月球之上的海市蜃楼在瞬间被潮汐吞没。如此暴虐,刚烈与不可征服。南迦巴瓦峰,我们颤抖了!我承认我只爱过你这一个冬天。

没有什么更好的语言来辞旧,或者祝酒。那落地很久的雪,把极地世界重装包裹。我以为它害羞了,以云雾为裳,从不敢露出真实的面容。其实是我们胆怯了!在神的怀抱之下,我要安排怎样的剧情和转折,才能打开海拔米的空间,那未知的世界,傲慢的峡谷,以及之中布满的巨大冰川。我们安静地毫无保留,然后依次排列。先是罗汉松,树蕨,然后是迎春木,水青树,最后是我们。我们注视卷书中的东南方向,看万世生物南来北往,读人间冷暖西走东行。

我想南迦巴瓦是有罪的人,他辜负了他的骨肉兄弟。一声“木卓巴尔哥哥,回家吃饭了”,足以让他羞愧万年。所以常年雾罩云遮不让外人一窥。你看看,“直刺天空的长矛”挥向耻辱,“天山掉下来的石头”镇守虔诚。我想我也是有罪之人。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恋食及色欲……

这些年我辜负了多少人!非要等人事泯灭,再用一纸绢书去书写我的种种醉过?那个躺在拉加白垒山顶里的人应该是我。然后在冰天雪地之上,留给你们滚烫的泪。

作者简介

梁震男,70年代末生于安徽芜湖。有诗歌、随笔发表于国内多部文学刊物;在《山西晚报》开过个人专栏,获奖若干。参加过安徽作协青创会。安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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