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寒时隔72年的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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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河,水流汹涌,漩涡处处,曾经让4万农民起义军在此全军覆没。

一座桥,铁索空悬,摇摆不定,却在建成后的第年,决定了中国历史的未来走向。

年5月25日9时至29日17时,短短的4天又8个小时的时间里,红军上演了长征路上最为精彩的经典之战: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

红军巧渡金沙江,逐渐赢得战略上的主动,在借助“彝海结盟”顺利通过了凉山彝族地区之后,大渡河天险成为红军面前的最大障碍。此时,毛泽东和蒋介石都想起了读过的同一本书:《庸庵文续编》,书中记述了年太平天国石达开的部队在大渡河边被清军包围,最终全军覆没的惨烈事件。

石达开离开西昌之后的北上路线,正是中央红军要走的那条通往大渡河的小路。

“毛泽东为什么非要走石达开的死路?”读过《庸庵文续编》的蒋介石疑惑重重:20万国民党军凭险而据,把两万红军消灭在大渡河边岂不易如反掌?“虽然走的是同一条路,但中国工农红军绝不是石达开的太平军。”读过《庸庵文续编》的毛泽东也清醒地知道,中央红军前有险阻、后有追兵,只有渡河一途,但既然走到这里,就要坚决地冲过去。

5月25日,借助当地财主偷偷藏下的一条木船,大渡河安顺场渡口北岸被17名红军勇士组成的突击队占领。然而,当红军主力部队到达大渡河边时,毛泽东的担心成了现实:红军一共找到4条船,一条船最多只能坐30多人,往返一次要一个多小时。照此速度,两万多人全部渡完需要一个多月。

命悬一线,一个新的渡河方案迅速形成。毛泽东当机立断,在此兵分两路沿河而上,相互策应夺取大渡河上游的泸定桥,开辟红军北上新通道。

这意味着:红军必须在两天半的时间里奔袭公里万分崎岖而又敌情未知的山路。此时,蒋介石也获取了这一情报,重新部署了对中央红军的围剿。

一场敌我两军的赛跑就这样开始了:红军在南岸,川军在北岸,两条火龙在暗夜中的大渡河两岸争分夺秒,而目标,就是泸定县城那座摇摇晃晃的铁索桥。

5月29日,红四团以一天内走完公里的“神速”,抢在敌人前面到达了泸定桥。

大渡河经泸定的这一河段古称“泸水”,贡嘎雪山和二郎山隔河对峙,大渡河从深谷中冲出,犹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年,清朝康熙帝为打通京城、成都至拉萨的通道,下令在这个巨大的峡谷上架桥并亲自为之起名“泸定”。

康熙不会想到,自己批准建造的这个悬索桥,在多年后成就了红军北上的壮举。

就在5月29日的那个下午,红军飞夺泸定桥的战斗打响了。战士们面前百余米的泸定桥已被敌人拆去了约90米桥板,13根乌溜溜的铁索高悬在湍急的河上,敌人以机枪组成密集火力,严密地封锁着泸定桥桥面。红军22名勇士冒着东岸敌人的火力封锁,一手扶着铁栏,踏着摇晃的铁索,向敌人冲去。敌军惊恐万分,在桥头点燃了拆下来的桥板。但这些都阻挡不了红军勇士们前进的步伐。傍晚,红四团击溃敌军,完全占领泸定城。整个战斗仅用了两个小时。这场战斗被聂荣臻元帅称为“奇绝惊险”的“夺桥战”。

5月的最后一天,走上了泸定桥的毛泽东,扶着桥上的铁索说:“应该在这里立一块碑。”

“大渡桥横铁索寒”,遥想当年红军勇。

相隔七十二年的不同命运

年春,四渡赤水之后的红军,沿着大渡河西岸,迂回过整个成都平原的南部,走了一条大大的“弓背”路,抵达川西泸定。此时经历了湘江之战的红军,既然准备前往川西北与红四方面军会师,为何又不讲究“兵贵神速”,从黔北遵义地区径直向北,直插川南,从交通方便、相对富庶、便于补给的成都平原穿过去,反倒要舍近求远,借路于川西崇山峻岭,行经危险的彝族土司武装控制区?要知道自古以来,从川西南北渡大渡河,来往行旅客商只走大路,因为小路不但崎岖难行,而且彝区从不准汉人通过。

对红军来说,绕出这样一条弓背路,实在也是不得已。

此时不得不说到石达开。年5月,穷途末路的石达开到达四川安顺场,这位曾叱咤风云、在湘军首领曾国藩面前占尽上风的太平天国第一战将,还是受困于滔滔大渡河,败给了军事能力并不出色的四川总督骆秉章。最终,4万将士被屠戮殆尽,翼王自身遭万剐之刑。

石达开当年扎营之处,就在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西侧的营盘山上。副馆长宋福刚站在纪念馆大门前,指着右手边西南方向的山口对记者说:“时隔72年,太平军和红军,都是从西昌方向沿着这条小路抵达的安顺场。”石达开没能渡过的大渡河,现在横亘在红军的面前。

展开红军长征的地图,可以清楚地看到红军是如何一路迂回,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才终于抵达安顺场的:从遵义向南,经贵阳郊区再向西,在昆明北大门皎平渡巧渡金沙江,然后向北穿越彝区,这才来到了大渡河畔——而这已经耗费了近3个月的时光。

红军的战略转移,必须要绕开敌人统治力量最强劲的地区。当年冬天,红四方面军执行南下战略任务,地方军阀们在发现“有人抢地盘”之后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年11月,南下的红四方面军在张国焘提出“打下成都吃大米”的口号下兵临成都平原,这让四川军阀刘湘无法退让。最后双方在现在雅安市名山区的百丈关爆发激战。

中央红军自遵义会议之后,应当继续北上时,也面临着相似的局面,只是形势更加险恶:若是北上,四川军阀势必拼死阻击,不会让红军轻易进入四川的富庶地区。而且不仅川黔地方军阀前堵后追,战斗力更强的中央军薛岳部、周浑元部、吴奇伟部始终就在附近,莫说暴露整个战略意图,哪怕只是在鲁班场一战中与周浑元部险些打成对峙局面,暴露了主力位置,就差点再次遭遇合围。

此时若是不考虑敌情,一味按照既定计划机械执行,很可能继续重演湘江血战。于是红军当机立断决定舍近求远过彝区。当时的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说:“由于国民党当局长期奉行民族歧视政策,彝人对汉人充满了猜疑和敌对。但是,只要红军工作得当,是有通过的可能的。”

前方,大渡河的涛声已清晰可闻。相隔72年,中国工农红军和石达开的太平军,在相同的地点“走”出了不一样的命运。

17勇士撕开大渡河防线

安顺场,坐落在大渡河畔的四川省石棉县安顺彝族乡,是大渡河畔的一个重镇。

年,红军强渡大渡河,正值河水暴涨的5月,早于红军72年来此的太平天国石达开义军,就是在相同的5月、相同的地点全军覆没的。红军抵达安顺场渡口时,对岸有一营敌军防守。

成全了红军强渡天险的那条船,其实是安顺场最大的财主赖执中的财产。

敌军的阻击阵地位于大渡河东岸,按照军令,西岸的安顺场老街本应全部烧毁以扫清射界,便于执行火力封锁,可这里半条街都是赖执中的家产,在他的执意阻拦下,这把火终于没有烧起来。应该全部集中到东岸的船只,也因留守家中的赖执中想给自己备下条逃生后路而私留了一条。年5月24日晚上,走出彝区的红军先锋团开始对安顺场发起冲锋,短时间内击溃守军,并夺下了渡船。

次日一早,在神炮手赵章成的迫击炮和重机枪班火力支援下,17名突击队员登上了渡船,帅仕高等八名船工撑开船桨,迎着对岸的密集枪弹,从如今被称作“红军渡”的渡口出发,顺着激流斜行而下,穿越百米宽的河面,向着大约米外的预定登陆点冲去。

弹雨中,渡船险些撞上河中礁石,四名船工冒死跳下去,背靠船帮,脚踏礁石,强行将船身顶开,才终于转危为安。在强大火力支援下,17名勇士迎着弹雨和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手榴弹,冲上河岸,占领了登陆点。敌军防线崩溃,狼狈撤退。

22英雄征服泸定桥铁索

尽管红军在大渡河首渡告捷,但按照最快速度,全军渡河也需要一个月,可敌军的追兵距离安顺场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了。于是中央决定,在此兵分两路,沿大渡河南北岸向上游的泸定方向前进,在那里夺桥渡过大渡河。

年5月27日,红一军团二师四团出发,原定3天后抵达公里外的泸定,结果在28日清晨接到命令,限令必须于29日夺取泸定桥,也就是说,四团必须在一天之内走完剩下的公里。如果要完成这一任务,即使按照急行军的速度,也得24小时不间断地奔跑才行。

28日傍晚7点,距离泸定桥还有60公里。暗夜中的急行军,没有照明,星月无光。闪电突然划过山谷,暴雨倾盆。湿滑崎岖山路上,一脚踏空就会跌下深渊。每个人的体力透支几乎都到了极限。一旦倒下,就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这时候,所有党团员把绳子绑在身上,拖拽着体力不支的战士,渴了,抬头喝雨水,饿了,嚼一口湿漉漉的生大米。

夜更深了,雨势稍缓,大渡河对岸突然出现了一条火把长龙,这是川军38团周桂三营长所带的一个营,也在急行军赶往泸定增援,王开湘、杨成武二人商议:“我们何不也点火把?对面要问,就让俘虏回答,说是退下来的川军好了。”于是,暗夜中,大渡河两岸火把通明,两条火龙齐头并进。

跑出几十里之后,北岸川军的火龙突然不见了。原来川军宿营休息了。此时四团则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天色逐渐亮了,前面就是泸定桥了。

此刻,百余米的桥面上木板已被拆去约90米,敌军盘据北岸桥头,机枪正对铁索。此时,只有临近桥东头的10来米没拆,原来敌军的鸦片烟瘾犯了,又看不见红军赶到的迹象,所以就收工了。次日一大早,本应继续开工,却没人敢再过去了:经过一夜强行军的红军战士已经占据了桥西,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川军阵地。川军38团团长李全山立即命令手下士兵们开始射击,顿时枪声大作,双方隔河对射。

29日下午4点,载入史册的进攻开始了。几十个冲锋号同时吹响,枪弹像旋风般刮向敌人阵地,守军别说探头了,连枪都伸不出去。眼见着几十名红军战士从铁索上爬过来,势头不好,敌军下令:放火烧。那些被拆下来堆在桥头的桥板正好是燃料,一时间,火光熊熊,笼罩了桥头。

但这怎能挡住红军?杨成武的记述是这样的:“前进!廖大珠(二连连长)同志一跃而起,冲进火海。又一个突击队员冲进去了,这是从贵州入伍的苗族小战士。又一个,两个,三个……他们把手榴弹扔进敌群,挥舞着闪亮的马刀,杀向了敌人……”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出路,只有迎着枪林弹雨强行冲过十三根寒光凛冽的铁索。

傍晚时分,红军勇士冲上了泸定桥桥头堡阵地,取得了夺桥胜利。

无名者也是历史创造者

上里镇是四川雅安留存红军石刻标语最多的一个乡镇。当年为保护这些标语,上里群众用石灰和泥土将石刻标语覆盖起来,才使得这批革命文物得以保存。

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加入时代的洪流,告别家乡,踏上征途,自此飘散到远方的角落。

走进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馆,迎面矗立着20根石柱和两座雕像,代表着突击队的22位勇士,然而只有5根石柱上可以找到勇士的姓名:李友林、刘梓华、廖大珠、王海云、刘金山。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的副馆长夏芸说,其余17位,包括杨成武《忆长征》中提及的苗族小战士,虽然事迹永恒,但是他们的姓名已经永远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血与火的长征路上,没能留下名字的又何止这17位勇士?市委党史研究室副巡视员刘岳说,在漫漫革命历程中,在艰苦的长征中,那些未能留下姓名就牺牲的,以及没能走到最后、失散于民间的红军战士,后人同样要铭记住他们的功勋。

“牺牲的当然就不用说了,那些沿途失散的红军,为了革命的理想远离家乡,战斗中负伤,被迫留在当地,无法随同红军继续前进的,数量也相当庞大,对他们的功劳,国家一直是认可的。”刘岳说,长征是一次没有后方的战略行动,没有后方,意味着伤员不可能像常规战争中那样,得到妥善的治疗、安置。长征途中,有留在藏区的失散红军,被政府找到后,已经连汉语都说不好了,但国家并没有遗忘他们。刘岳说,伤员被安置在老乡家里,而他们并没有被交出去,由此可见,红军的确是一支深得民心的队伍。“从这个意义上看,‘长征是宣言书、是宣传队,是播种机’是非常准确的。”

红军逆境中高唱革命理想

“风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饥志越坚。”这是《长征组歌》第六曲,《过雪山草地》中的两句歌词。这也几乎是整部《长征组歌》中最广为人知的两句歌词。

二万五千里长征,不仅是战略战术的较量,还是对人类极限的挑战。钢铁一般的红军战士,在缺衣少粮的情况下,靠着坚定的革命信念翻雪山、过草地,在生命禁区中创造了奇迹。

图文/北京晚报红星特刊报道小组编辑/热狗君扫描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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