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未到过西藏的人来说,提起西藏提到拉萨,他们第一时间想到对总会是布达拉宫、大昭寺和八廓街。
八廓街内商铺林立,文化与市井气息交融,市民与游客摩肩接踵。在这里,汇集了传统、时尚、民族、观光、交易等各种元素,喧闹且生机勃勃。
八廓街内岔道众多,每一条小巷,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景和特点。而八朗学巷,历史悠久。这里有许许多多的居民大院,因此不似其他小巷那般充满着叫卖声和喧闹。白日里你可以慢悠悠走在石板路上,看老人从身边走过,听寺庙里虔诚的诵经声,品一杯醇香的甜茶,尝一碗雪白的牦牛酸奶……夜色渐起,你可以从狭窄的巷道中遥望皎洁的明月,在昏暗的灯光中散步遐想,在充满文艺范儿的咖啡店里享一段悠闲,在光怪陆离的酒吧中听一曲民谣歌唱……
本期,记者就带您走进八朗学,走进文艺与朴实并存的拉萨小巷。
八朗学:帐篷搭建的地方拉萨文史专家甲日巴·洛桑朗杰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最老的拉萨古城,东至八朗学居委会,南至林廓南路,西至琉璃桥边,北至吉崩岗居委会。拿出地图细看,老城的范围之小,与如今的拉萨城相比,就像一枚小小的鹌鹑蛋,而那大昭寺,就是其中的蛋黄。”由此可见,八朗学巷确实称得上悠悠古巷了。
我在八朗学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真说起八朗学来,却发现自己对它的了解知之甚少。八朗学五条巷道如同河流的分支占据着八廓古城的东北角。一个城市有很多的功能分区,在八廓古城中,八朗学巷大概就是住宅区了。这里并不似其它巷道般各种商铺林立,因此没有那些音乐、叫卖、讨价还价等市井嘈杂之音。这里安静、悠闲,你能听到的,大都是妇女们的闲聊、小孩子们的游戏以及藏族汉子们打藏式骰子的声音。
八朗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翻阅了众多资料,询问了八朗学中的老居民后得知:“八朗学”的地名与商人们在此驻扎帐篷做生意有关。从前“八朗”这片地方是长满青草的空地,有一个名叫罗布桑布的商人从内地运来砖茶等物品在此贩卖,久而久之这里形成热闹的集市。有许多来自那曲的商人也在这里做生意并搭建帐篷住了下来。那曲商人们的帐篷都是黑色的。“八朗”在藏语里是“黑色帐篷”的意思,“学”在藏语里是“下面、下方”的意思,所以后来这一片地方就被称为“八朗学”了。有居民说,其实帐篷在藏语里念为“扎朗”,音译过来的时候人们念成了“八朗”,久而久之,“八朗学”这一称呼就在人们心里扎根了。
如今的八朗学,就是原来那块布满了帐篷的地方演变来的。这里渐渐盖满了居民大院,黑色的帐篷被一幢幢漂亮的藏式民居所代替。
游客聚集:辉煌的旅馆和茶馆八朗学巷中也有许多历史较老的旅馆和甜茶馆。对外地旅行者来说,提到“八朗学”,最先想到的往往是八朗学旅馆。
八朗学旅馆的名气,在一本西藏小说中便能得到印证。文中提到:“老城区八廓街周围有许多居委会,其中有一个叫八朗学的居委会。它位于八廓街的东北角,八朗学居委会有一家旅馆就是以居委会的名字命名的。我和许多被当地导游称为散客的热爱西藏的外乡人都喜欢住在这个旅馆。我们把这个旅馆当做自己在拉萨的家。”
有游客这样说,八朗学旅馆三楼的阳台是一个休息、发呆、聊天、胡侃甚至艳遇的好地方。安静的、长长的阳台时而寂静无人,时而喧闹无比。而夜晚,这里也是人们常来停留的地方。
八朗学旅馆创办于年。由于自助旅游者的口口相传和在互联网上的传播,拉萨资历最老的八朗学旅馆也成了名声最大的旅馆之一。当代诗人陈运和在此住宿后写出诗赞美道:“八朗学,中外游客爱住这儿同做一个梦。”
虽然如今拉萨的大街小巷早已布满了各种功能齐全、舒适的酒店、宾馆、客栈、民宿,八朗学旅馆显然落后许多。但它曾经的辉煌历史,如一段传奇一般矗立在拉萨旅游历史的长河中。
每次走在八朗学巷外围的林廓东路上,总能看到家门口的甜茶馆里坐满了喝甜茶的人。后来才知道,家门口那家甜茶馆就是八朗学茶馆。这是一家老字号茶馆,虽然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它醇香的甜茶和美味的藏面,每天都会吸引周围的居民前来品尝。
坐在店外的树荫下,点上一小壶甜茶,看杯中的甜茶折射出太阳的光芒;点上一碗藏面,品面的劲道、汤的鲜美,满足味蕾对美食的渴望。吃饱喝足,再闲聊一会儿,慢悠悠的起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白昼:悠闲自得安享静谧八朗学中居住的大都是藏族居民。如果你睡眠浅,那么在夜色还深、星光正亮、静谧无比的凌晨四五点,就能听见早起转经的藏族百姓从楼下的巷道中走过的声音。他们脚步轻缓,有的人身边会跟着家里养的小狗,那小狗在主人身前身后欢快地跑着,脖间铃铛的响声,仿佛从遥远的梦中传来。
天色渐亮,朝霞挂在天边的时候,这些勤劳的藏族居民就已起床准备开始工作了。走在巷道中,饭菜的香气不知从何处飘来,那是早起的女人在忙碌着为家人准备丰盛的早餐。微凉的空气、身边走过的转经老人,总会让我想起儿时与爷爷奶奶一起晨练的时光,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感动,这里有着八廓街最朴实的人间烟火气息,巷道弯曲,吸引着人一直走下去。
八朗学一巷是五条巷道中最为宽阔的一条,这里有几家甜茶馆会让人眼前一亮。与传统的甜茶馆不太一样,八朗学一巷的甜茶馆外种着许多花草植物。有会爬墙的植物,成片成片的绿色覆盖在白色的墙面上,叶片中绽放着几朵橙黄色的花儿;有不开花的多肉,胖乎乎的样子惹人怜爱;还有最常见的张大人花,纤细的花枝随风轻摆,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着身躯……上方呈圆形的明亮的玻璃窗、蓝色的窗框、大大的遮阳棚,这一切元素组合在一起,总让人想起蔚蓝海边的咖啡馆。于是甜茶馆这一传统的接地气的地方,似乎也变得特别时尚了。
沿着巷道向里走,还有不少极富特色的客栈隐匿其中。以“书”为特色的圣承书院、有着浓郁藏式装修风格的传统民宿白云藏式家庭旅馆等等,都吸引着不少外地游客入住体验。
在八朗学的巷道中还隐藏着一个非常小的寺庙——杰康寺。听周围居民讲,这间寺庙历史悠久,但究竟有多少年的历史,周围的居民却都说不清楚。寺庙在历史动荡中曾被毁,这几年才重新修建起来。杰康寺是扎叶巴寺的一个分寺,但规模较小,只有一间小院子和一个小殿堂。走进院里,白色的煨桑炉正冒着袅袅青烟,一棵大树斜着生长,枝叶弯曲出好看的弧度依偎在大殿前方。这里并不太有名,所以少了游客观光的喧闹,白云在蓝天上缓缓浮动,寺庙屋顶上的经幡飞扬,一切都显得那样静谧而安详。
走得累了,街边还有不少美食供你品尝休憩。
在八朗学五巷靠近北京东路的出口处,有一家酸奶坊。掀开店门口的珠帘,店内的装潢一定会让你惊喜。店主把黄色的泥土糊在墙面、吧台、天花板上,有两个小巧的包间还做出了山洞的感觉。木质的桌椅、精致可爱的绿色植物,让这家店充满生机。
酸奶用画着红色花纹的白瓷小碗盛装,拿起银色的小勺尝一口,酸的让人直皱眉头。放一些白糖,再尝,口感就会好许多。冰凉的酸奶在唇齿间流淌,酸甜可口。奶香在舌尖洋溢,还未化开的白糖在齿间“嘎吱嘎吱”地响。店内的食客们一边嚷着“酸死了”,一边却又一勺一勺吃得停不下来,而老板则乐呵呵地笑着继续在柜台后准备着喷香的酸奶。
八朗学的白昼,总是充满着欢笑、充满着安宁闲适与惬意的时光。
夜色:流连忘返天色渐暗、夜色渐起,一轮圆月挂上东南角的天空,八廓街里的灯亮了。
做完作业的小孩子们在夜色中玩得兴起,踢球、追逐、跳皮筋……童年时所玩过的游戏在这里都能见到。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口中所念的正是我早已忘却的童谣,他们稚嫩的面容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亦让我无比怀念和羡慕。
巷道里昏黄的灯光柔和无比,沿着弯曲的小巷散步,从窗外可以看见屋内电视机画面闪动的影子。你可以听见屋内老人爽朗的笑、可以听见大人对小孩子的嗔怪、也可以听见孩子对家人的撒娇……这一切,朴实平凡,却又让人觉得无比温馨感动。
八朗学的夜,可以是静谧的。
坐在装修精美的咖啡馆里,点一杯咖啡,闻着淡淡的香,听着优美舒缓的歌谣,再捧一本书慢慢阅读。在“BOOK说”咖啡店中,你还能见到摆满书架的明信片,放置在小格子中售卖的张大人花籽、包装精致可爱的藏香……这里还能帮你寄信,一封封满载情意等待寄出的黄色信封被店主整齐地摆放在格子里,突然就想起一句话: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八朗学的夜,也可以是充满活力与激情的。那动听的歌谣正从夜色中传来……
八朗学靠近北京东路的巷子里有不少酒吧,老巷酒吧在拉萨小有名气。在这里,除了光怪陆离的灯光、靓丽的服务生,还有多位嗓音动人的驻唱歌手。老巷酒吧的老板说,音乐是这家酒吧的灵魂,而这些驻唱歌手,则用他们的歌声抚慰了许多疲惫的心灵。
“披星戴月地奔波,只为一扇窗。当你迷失在路上,能够看见那灯光。不知不觉把他乡,当做了故乡。只是偶尔难过时,不经意遥望远方……”沙哑的嗓音缓缓吟唱。微醺时,心中不免多了份思念和感动。
八朗学,这个古老的小巷,继承了传统、文艺与现代的气息。这里朴实的烟火气、悠闲的白日、静谧又充满活力的夜,总让人流连忘返,久久不想离去。
记者:刘梦婕
编辑: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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