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春天,在武夷山的一个春雨夜,第一次也是迄今惟一一次喝到岩茶中的佛手。
这是一款纯种的岩茶,没有拼配,有独特香气,请喝茶的资深茶人说是雪梨的味道。杯中的茶汤颜色看起来轻柔浅淡,不似其它焙火的岩茶那般深浓,茶味极甘厚,如春日清润如酥的小雨。然而泡至七八水过后到十几水,水底的确有甜甜的雪梨味——所以“佛手”又名“香橼”、“雪梨”。
佛手,是武夷岩茶中名贵少见的茶种,它不是原生于武夷山的茶,而是来自于福建的永春。相传“佛手”是清代安溪一位寺院的主持将用茶树枝条嫁接在香橼上而得,后传入永春。佛手茶叶大如掌、形似香橼柑,因始种于佛寺,故称“佛手”。在民间俗语里,“茶佛一味”便始于佛手茶。我喝到的佛手茶来自武夷岩茶正岩核心产地“三坑两涧”中的“流香涧”。产自永春的佛手茶香高味浓,而武夷山引种之后,因武夷山场岩韵之故,佛手又呈现出另一种茶之风味来。
不知何故,在雪梨味仍隐现于鼻端舌尖的时候,想起一位从未谋面的朋友末来。
已经忘记了在纷繁破碎的网络世界里,是自何处兜转至末的博客,又得到她的电话。知道她在云南,自己设计衣服,我也买过数件。偶尔通过短信,但因为彼此都不是热络的人,因此也不过是淡淡的问候。某一日,突然收到她的短信,说她旅居厦门数月,连着几天把我的所有博客读完,并每一日走过我所写的那些大街小巷,觉得无比熟稔。哪怕在巨大的城市里我们实际相隔不过一两公里,我们没能见面,她已经回到昆明。
三年之后的初夏,我去大理,路过昆明。想了想,就短信告诉她,约好大理回来在昆明见一面。然而也许是我在大理病了数日,也许我旅行疲累,我回程在昆明只稍作停留,便立刻飞回厦门。我们依然没有见面。
在不多的联系中,我们的步履多有重叠:大理、川西、拉萨、印度、地震后的汶川……看到她写在泰国寺庙里某天傍晚经行,想到轮回路上的聚散,不禁哭了一脸。彼时,她已在寺庙居住久矣。我去完恒河后,写过一段:“总是相信机缘曾使得我们彼此接近过,然而总是数次失去相见的机缘。你说泰国是家乡,恒河生死等闲。知道你也许要在暮鼓晨钟中安度余生。我也曾经以为这会是我最终的命运,如今我行向另一条路,也仍希望有澄明之心面对自己的无知和未知。或者,那也是尘缘之外的另一种相见。”
一年前,也终于失去她的消息。偶尔想起她,似夜未央时的寥落晨星,在天之一隅散发着孤独而微茫的星光,茫茫宇宙渺渺尘世,都是虚无的背景。只不过我念及这样疏淡的遇见,竟也有一丝的微温与清甜,似那不易重逢的佛手之味。
“将饮茶”是在《厦门晚报》的一个专栏。“喝茶多年,渐渐觉得饮茶如品人—遇见投契的茶,与遇见投契的人一样,皆是相见欢。且试以饮茶之味,写写身边的女友们:一茶一味,一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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